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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滴答……滴答……，才记起正事，搬过哥哥胳膊，看看快到点了，腻声央求哥哥给洗了，才穿上衣服，蹦蹦地攀着肩膀，络绎着上学去。

刘作伐出去，看望供销社上班的堂哥，碰见何大婶，说笑一会，就回宣传队驻地。

队里借住的院子，是大队部，三座瓦房，连着空落四合院，十来棵榆树，稀稀拉拉。

树上临时扯了绳子，挂着队员洗的衣服，花花绿绿晾晒着。

诗在院子西南角落，正对着笔记本发呆，刘作伐走过，也没有发现。

刘作伐从挎包里摸出短笛，在东北角站定，低声喵呜喵呜吹起来，或细长，或激昂，变换着调子，练习笛韵。

小不点，你见谁拿俺裤衩哩？刘作伐猛然被打断，自沉浸中醒转，不知道哩梦寐姐姐。

小不点，就你一个在外面，除了你，还能有谁？脸色有些阴沉沉。

俺……哦，叫俺给姐姐找找。

你裤衩在哪挂着？俺在哪站着，不就在哪挂着！梦寐姐姐不乐意，贼喊捉贼哩。

哦，那就好。

一，一，一……刘作伐顺着绳子下脚印，一个一个查验，孩子体轻，脚印当然浅。

刨掉这些，就是几个男脚印。

看看脚印正的，歪的，或者歪斜的，刘作伐心里有数。

大家都是布鞋，但磨损程度不一样，有意偷拿东西，和无心路过，脚印形状和个走路习惯，差异明着哩。

顺着一个歪斜脚印多的方向走，到了第二间男队员住房。

梦寐姐姐嘟着嘴跟着，看你耍啥花招！刘作伐推门进屋，几个在屋的队员，瞧着一男一进来，感到怪，找谁哩？咱队里梦寐姐姐衣服，哪位哥们帮忙收起来哩？瞎——你这孩子发经哩，俺们大老爷们，谁个帮娘们活……你娘才是娘们，你那个独眼瞧着俺是你娘哩！后面姐姐不乐意了，叉着腰，和说错话的哥哥吵架。

慢，慢，姐姐，你是找东西哩，还是辨别年龄哩。

梦寐姐姐舍不得衣服，气鼓鼓地闭嘴。

哥们，咱梦梅姐姐认为是俺相中她衣服哩，只好麻烦哥哥们帮忙找找……就她？母夜叉变的，还……哥哥，咱是爷们，犯不着和姐姐怄气。

有帮忙收起来的没有哩哥哥们？脚尖踢踢枕，那下边露出点红。

有有有，看俺迷糊哩，早起收衣服，多收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