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回归线D

们；不管怎么说，每次我从高高的桥上经过，我都真正是独自一，无论什么时候遇到这样的况，这本书就开始自动写作，尖叫着说出我从未吐露的事，我从未说出的思想，我从未作出的谈话，我从未承认的希望、梦想、幻觉。如果这就是真正的自我，那么它是奇异的，而且它似乎从不改变，总是从上一次停顿中重新开始，以同样的绪继续着，这种绪我小时候就碰到过。当时我第一次一个上街，在阴沟里污水结的冰中冻住了一只死猫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亡，明白死亡是怎么一回事。

从那一时刻起，我懂得了什么是孤独：每一样事物、每一样活的东西、每一样死的东西，都有其独立的存在。我的思想也有着一种独立的存在。突然，看着海迈，想起那个陌生的词“卵巢”——现在它比我全部词汇中的任何一个词都陌生——这种冰冷的孤独感支配了我，坐在我旁边的海迈是一只牛蛙，绝对是一只牛蛙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。我正朝下从桥上跳下去，钻进原始沼泽的淤泥中，腿露在外面，等着被鱼咬上一；就像那位撒旦一样，冲过九重天，冲过坚固的地心，朝下，冲撞到地球的最处，地狱的最黑暗、最厚实、最炎热的窝里。我正走过莫哈维沙漠，我旁边的那个正等着夜幕降临，好扑到我身上，将我杀死。我又走在梦幻世界里，一个在我顶上的绷索上走，在他顶上，又有一个坐在飞机上，飞机在空中用烟雾拼写字母。吊在我膀子上的那个怀孕了，过六七年以后，她肚子里装着的这个小家伙将能够读出空中的字母，他或她会知道，这是支香烟，再后来可能会学会抽烟，也许一天一盒。在子宫里，每一个手指上，每一个脚趾上．都长出了指甲、趾甲；你可以就此打住，停留在一个脚趾甲上，可以想象的最小的脚趾甲上，为了要想象出它的样子，你会撞你的脑袋。在分类帐的一边．是类写的书，包含着这样一种智慧与愚蠢、真与伪的大杂烩，以至于即使一个活得像玛土撒拉一样长寿，也不可能将这种杂烩清理妥当；在分类帐的另一边，是脚趾甲、发、牙齿、血、卵巢一类的东西，只要你愿意，是所有数不清的，用另一种墨水、另一种文字——一种不可理解、不可译的文字写的东西。牛蛙眼瞄准着我，就像嵌在冷冰冰的脂肪里的两颗领扣；它们嵌在原始沼泽淤泥的冰冷气中。每一个领扣都是一个卵巢，在眼球的冰冷的黄色脂肪中毫无光泽，产生了一种地下的寒冷，地狱的滑冰场，们都颠倒着站在冰里，腿露在外面，等待着被咬一。在这里，但丁独自一走着，被他的梦幻